其實這一個病人應該還不能稱為馬呸,
充其量只能說是個棘手的case。
十年前老師植的牙,最近瓷牙被她撞破了一角,
就開始了漫長的修復之路...
總之學弟先接了手,取模送技工所,
來來回回。
最後學弟run到科外去了,變成我接手。
從前曾經在prostho訓練過的我現在來到OS學習
在OS做prosth依然不會有太陌生的感覺。
分科是為了讓學習更有條理,而應用本來就應該集於一身的。
不過這位大姊(約莫四十多歲)真的有點不容易搞定,
因為瓷怎麼樣也燒不回原本一模一樣的樣子了,
即便有index顏色也不會一模一樣了。
如此,技工所老闆都來與她直接溝通了,
卻發現下一次做出來的是與她預期相反的東西。
老闆誤會了她的意思了!
後來技工師傅不願意再來醫院了,
結果詢問了病人意願是否願意去一趟技工所與技師溝通一下?
病人很開心說她也很希望可以如此。
沒想到今天病人來了不是很開心啊!
從別台來到老師這一台,老師正與她在說話。
隨後老師就把她交給我啦。
看來是去技工所的經驗不太好,她似乎覺得滿腹委屈,
覺得技工所沒有辦法改善她想改善的東西之外,態度也不好...
和病人交手過那麼多次,我當然知道病人本身也是滿"仔細"的,但是她說的通常都有道理。
所以只要是我能辦到的,她的要求不是過份的要求,我會盡量達成她的希望。
這一次的假牙送回來終於在形狀、顏色、上釉各個方面都「快要」OK了
結果她居然給我突然哭了!
「我以前沒有那麼脆弱的...我最近很愛哭。」她難過地說。
「怎麼了?最近遇到什麼事嗎?ㄜ...我是指除了這個假牙以外,還有什麼事讓妳傷心嗎?」我問。
結果原來她之前腎結石在某醫院泌尿科看過但是那裡只有照X光沒有超音波
後來到了另一個醫院才做了更多檢查,結石似乎是還在排,小水泡還在但是很小了。
因為這樣她都不敢出去旅遊(因為醫生說不能憋尿,她有一次為了尿尿差點誤了旅行團的班機,自己也很困擾)
後來卻出現了外陰不舒服的狀況
泌尿科醫師說那要去看婦產科
結果婦產科診所開了擦的藥擦了三星期也沒有好(聽說只能稍微止住痛)
婦產科醫師後來說還有問題要回去找泌尿科
她一直很難過地說著她的事。
說為了擦藥每次上廁所都得要洗手(這裡的洗手當然是非常徹底的洗手動作)
洗得都很累了...
護士小姐和她說「妳不會用棉花棒喔?」
可是她說連用棉花棒都覺得太痛。
總之開始擦藥以來,還沒有痊癒,
痛起來很難受。
泌尿科要她找婦產科,婦產科要她找泌尿科,
她覺得自己是被推來推去的醫療孤兒,
覺得好像沒有醫生能夠幫她解決她的問題。
雖然覺得病人的問題不容易處理
但是我相信一定有醫生可以幫她的
今天非常耐心地聽她說話
安慰她拍拍她
然後一派豪氣地阿殺力修她的假牙直到她滿意
幫她打電話給我曾經待過的實驗室619的Mr.Charming(泌尿科大夫)
才讓她慢慢平靜了
她今天跟我說了很多她的委屈
當然也又跟我說了假牙這裡有點白白的那裡好像糊到了什麼亮度沒有以前的亮之類的
我說了
若她講的真的有道理的我絕對不會硬要病人接受打馬虎眼叫她「眼不見為淨」
但是當她開始focus在一些我覺得沒有什麼好改善(因為條件限制)的地方的時候
我就會適時地阻止她繼續這樣下去了...
至少讓她在來的時候哭著,但離開的時候是掛著笑容的。
病人往往在心靈上是脆弱的啊!
尤其是久病不癒的病人,除了脆弱,往往還多了沮喪與無力。
(我覺得我完全能夠理解,因為我也當過病人...)
也許病人需要的是治療,
但是有時候更需要的是聆聽、是陪伴,
讓他們瞭解,並且懷抱著樂觀的希望。
- Nov 14 Fri 2008 23:26
那個被認為是個馬呸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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